夜里 陽

※CP：亮劍

※最終不過是為了你的幸福、以你為中心的第五個世界

說不定早就明瞭這一切全都是自欺欺人的結果，真正要說的話感情本來就是難以捉摸的要素，被自己的心情搞的頭腦紊亂，卻不知道如何紓壓排解，藉由決鬥能夠發洩的精力還是有限，任憑這難以捉摸的情感在內心滋長，最終壓垮自己？他不是那樣的人，可眼下卻找不到任何解決的手段。

他感到心煩，尤其前些日子更加確定自己的情感後就又更難耐，本該是幸福快樂的畫面，眼前卻只覺得一片模糊，他不明白自己是怎麼了，只能藉由不斷逃避來假裝一切他並不在乎。事實證明逃避無法為內心帶來平衡，他只能藉由不斷壓抑和過度強硬地釋放來達成某種平衡。

──可是你真的覺得快樂嗎？

他是習慣在每個星期四下午都會看見那名後輩的身影，總是鬼鬼祟祟的在他的休息室門口探頭探腦，如果他沒有出聲，最後會在警衛發現他之前慌張地跑掉。如果他出聲了，他會到休息室裡陪他聊聊天──或者不算聊天，就只是對方單方面地在報告他與自家親弟弟的戀愛狀況。他不知道該做何回應，一開始就沒想過有一天他會嚮往一段感情的開始，等到他回過神來，他抓著後輩的手，而後輩的眼神充滿著迷惘。

「凱薩……前輩？」

「不，我……」

最後他鬆開了手，後輩仍然用不解的眼神等待他給予個解釋，然而他甚麼都沒說，只是催促著後輩趕緊回家。這些日子以來他到底懷抱著什麼樣的感情呢？理當是要祝福的，卻在不知不覺中產生了不同的情感，宛如是感情的單行道一樣，就算傳達出去了也不見得會收到回覆，既然如此為甚麼要傳達？全部消去不就好了？

他下定決心了，就將這段感情埋在心中從此不去多想，無論是誰提到他都不會再開口，然而在他眼裡那對幸福的身影漸行漸遠，就像是早就註定好的一樣，結局最終剩下了那個後輩，不再重疊的身影甚至沒有能握緊的另一隻手。

他感到心疼。

「……嗯？為甚麼我跟前輩會分開？」

明明甚麼都沒想好卻不自覺地開口了，就在那個後輩一如往常蹭進他的休息室的星期四午後，桌上的紅茶還沒有涼，後輩只是盯著紅茶上自己的倒影自顧自地說話。

「就是，分開了啊。」

「為甚麼？」

並不是非得要一個答案不可，只是不知道該怎麼開口詢問其他的問題，選擇了最容易被問出口的反詰，後輩仍然是那般平穩的眼神──比起不解，這樣的表情更顯得冰冷。

「凱薩前輩為甚麼想知道答案呢？我可沒辜負丸藤前輩，一點都沒。不過相反的，前輩也沒有辜負我，就只是自然而然地分開而已。」

「為甚麼？」

他到底想聽到甚麼答案？如果將那個位子換做自己的話，他也會因為同樣的理由自然而然地分開嗎？他應該要是更加冷靜的人，是為了自己的弟弟是否被欺負而著急，或者說還是其他的、更讓人難以接受的理由？

這份情感從來就不奢求回報，只不過是為了滿足一己之私而存在。

後輩沒有回應，只是起身選擇了離開，休息室裡又恢復了以往的寧靜。他靜靜地看著紅茶上的倒影，非得要走到這種地步才能理解自己的感情？說不出口、一直都是如此，錯過了無數次可以開口的機會，最後連幸福的身影都見不到了才感到後悔，不就是想要守護他們直到永遠？然而就連這個夢也已經破碎了。

命運的齒輪仍然轉動著，他將自己埋入膝蓋裡，感情如果只是單行道那還不如不要有，說到底根本就不應該愛上誰，他陷入不可逆的深淵。

真正感情變調的人究竟是誰？劍山在回程途中一直在思索這個問題。

換個角度來看或許是亮，也或許是翔，大概更可以說是自己──不過他大概不會承認吧。任誰的感情都是單行道，付出了之後渴望對方的回應，結果到頭來都是自己的一廂情願，不管是誰都一樣──包括自己。他實在不願意把自己包括進去，畢竟誰也不願意承認自己曾經做過那種事，不過事到如今對自己誠實又有何不可？

說到底根本就不應該愛上誰，誰的故事又應該像童話故事一樣幸福美滿？不可能、根本就是天方夜譚，劍山閉上眼睛試圖甩開惱人的笑聲，得到的卻是黑夜裡金色的蝴蝶翩翩起舞，最終化作光點消失在他的眼前。

那大概被稱作幸福吧，他想。